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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月悠悠话炉灶

发布时间:2013-12-25 08:57  金山网 www.jsw.com.cn 【字体:放大 缩小 默认

民以食为天,老百姓家炉具的演变折射出社会的进步、人民生活质量的不断提高。

儿时镇江许多人家都烧大灶,石浮桥(现京口闸)附近有多家柴火行,沿河边有不少柴火堆供应居民作燃料,用车送柴草上门。那时我家的厨房就有大灶,冬天怕冷我就围着灶台取暖,再则看看烧的是什么好吃的。灶上有两口锅,一大一小,大锅做饭小锅炒菜。大锅做的饭特别香,锅烧开时蒸气氤氲,饭干汤了再加一把火,饭下面就会结上一层锅巴,黄澄澄的锅巴大人小孩都爱吃,用锅巴泡饭还有股香味。

我喜欢坐在灶门口依偎在母亲的身旁看她烧锅。灶膛里芦柴、豆秸噼啪啪在燃烧,看到里面上蹿下跳的火苗就觉着心里暖洋洋的,既新鲜又好玩。扔两个山芋放进灶膛的热灰里去焐,烤熟后再用火钳搛出来,那山芋既香又甜可好吃啦。但锅膛里面的草灰却一定是要扒清的,“人要实,火要空”,锅膛里要通风火才会旺。

灶台的两眼锅中间常常安放着一个烧水的汤罐,大灶有烟囱,汤罐利用烟筒出气的余热能把水烧热,用它刷锅洗碗便很方便。灶头上还有供灶王爷的神龛,到了腊月二十三家家便煮红豆糯米饭送灶,期盼灶老爷能上天言好事,下界保平安。灶台是用板砖砌的,因此要再用石灰抹得雪白,给人以干净清爽的感觉。灶台边会放一口水缸,一是为用水方便(那时厨房里不像现在有自来水);二是老辈人告诫说:要穷灶口、富水缸,防患于未然。当然,也有人家在院子里烧缸锅腔或歪嘴炉子用硬柴的,由于没有烟筒加柴烧时烟向外乱冒,便会熏得到处黑乎乎的,有时风向不对,做饭的人便要经受烟熏火燎,把自己搞成三花脸也是常事。

我长大后因家中住房紧张,就拆掉大灶改建成我的卧室,家里开始用煤球炉子。对于镇江的普通家庭来说,上世纪50年代烧煤才普遍推广。早先使用的炉子矮小,烧的煤是扁椭球形的,如有鸡蛋般大小。上世纪50年代末经济炉得到推广,经济炉烧的是有12个眼的煤饼,北方人称为蜂窝煤。因燃烧充分,经济炉很快得到普及。

在计划经济时代蜂窝煤是要凭煤炭券供应的,人口少的每月80个,平均每天还不到3个;人口多的人家每月100——120个,也是稍微大意就不够烧。

烧煤球炉麻烦的事可多着哩。首当其冲的是生炉子。清早打开门窗,呼吸到的不是新鲜空气而是呛鼻的煤烟味——家家户户都在门前或天井、院子里生炉子,煤烟四处乱窜。沿街的住户就干脆在马路边生炉子,一路上浓烟滚滚,碰上阴雨潮湿天更是到处烟雾弥漫。雪上加霜的是,有人将才点燃的木柴上压着煤饼,导致青烟弥漫,是名副其实的“烟火人生”。生炉子也有一定的技巧。平常得储备些劈柴、晒干的毛豆壳以及废纸盒等引火材料,否则到时准会手忙脚乱。不谙家务事的年轻人常常扇子扇得手发酸也未必能生着炉子。

如何让每月定量的煤球满足一家人的需求,就更见家庭主妇的功力了。能干的主妇应付自如,下班后开炉子先烧水再煮饭然后炒菜烧汤,一环扣一环顺序有条不紊,晚饭后或炖汤煨肉或烧水洗脸洗脚安排得井井有条;生两炉子在家里也能办酒,一点不耽搁开席,煎炸熘炒轮番上菜,大伙儿一样吃得满意。要做到这样,其实连炉门留多大的缝都是有讲究的。留大了,煤球烧过了接不上火,留小了,火上不来耽误烧饭,不是吃夹生饭就是烧不熟菜。如闷熄了火麻烦就更大了,常有人家因煤球炉的火上不来影响开饭耽搁上班、上学,导致吵嘴等家庭矛盾。

另一桩麻烦事就是买煤球。这被视为家务劳动中的重体力活,一般家庭没有箩筐篓子只得用大菜篮去拎,菜篮最多盛40个煤球,100多个煤球要分2——3次才能拎回家,实在累得真够呛。这样费力又不方便的苦工,我做了很多年,直到我后来用废旧钢筋做了两个煤球篓子挂在自行车上,我家买煤球才稍方便些。

煤油炉在新中国成立前就有,但后来不知为何销声匿迹了,大概与煤油供不应求有关。上世纪七十年代煤油炉又流行起来,不过在镇江的商店却很难买到,许多人都是自己找材料动手做。煤油炉烧个夜宵或应急炒个菜挺方便,但它的弊端也显而易见,首先煤油要凭票供应,每月才一斤,使用受到限制;其次是一斤煤油要花三角多,不经烧且成本偏高,不适合家庭日常使用;此外,自制的煤油炉安全性也堪忧。

液化气灶也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在镇江陆续出现。不少家庭将煤球炉和液化气灶搭配使用,煤球炉烧水烧饭、炖汤煨肉;液化气灶则炒菜、热菜,使做饭的速度加快了许多。后来,管道煤气进入了寻常百姓家,如今电磁炉、微波炉、电饭煲、电水壶更是家家都有……做饭有时也成了一种乐趣了。

来源:京江晚报 作者:于锡强  责任编辑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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